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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舀了一瓢凉水直直从天灵盖浇了下去“啊舒服多了”谷雨用毛巾抹了把脸就坐在炕沿一口口吸溜着酸梅汤——大夏天的还是用这种东西解暑好啊。
“雨儿你下午歇一下午好嘞,天老爷下火嘞,家里还有些杂面儿够咱俩吃嘚”婆婆坐在炕上边缝补鞋子边和谷雨絮叨“我听隔壁屋二狗媳妇儿说世道不太平嘞,你老在街上乱晃被别警察局逮儿了去...想当初..”
“我不去拉车车撂着落灰啊,你一天别听她们瞎叨叨,娘们儿...今天下午拉车要是赚个三毛两毛的我还能入秋给你扯身新衣裳嘞”谷雨一骨碌从炕沿滑下去,没听婆婆再说什么就出门了。
街上没有多少行人,阳光把城市照的白花花的一片,整个西宁城像烧透了的砖窑,使人喘不过气来。脚踩在砖道上登时就冒气一阵白烟,狗躺在阴凉处趿拉着舌头,车轱辘吱扭吱扭的压着地面。谷雨想着把车拉去西门,那里今天好像有贵人开会,他昨儿个从南墙根儿看公报上写着呢——小时候给好人家的小孩当过书童,囫囵认识一麻袋的字儿。
车刚拉到西门就听两个读书人模样的喊着去南山,谷雨和人议好价格就拉人走了——自然是多要了二十个大子儿——没见着整个西门就他一个车夫啊。
“小伙子,你多大了”年长一些的开口道,大约是感觉无聊了,随意问几句。
”一十七“
闻着有些惊讶,转念一想也释然了,有些人家孩子十五就出来了,十七不算小了。
“一天赚多少?”
“车我自个儿的,一天不用给车场交租子,好时候能赚四百大子儿呢”谷雨有些自豪的挺了挺身子,一天赚四毛钱,在车夫里是少见了,而且这车是自己一年的光景攒出来的,自个儿也爱显摆显摆。
车上的人暗自叹了口气,就没在说什么了。
“欸,两位爷,到地儿了”谷雨在南山下停好,把车一斜,遮阳棚一掀就扶人下来。
"给,钱“乘车的人从兜里掏出两块大洋放在谷雨手里将对方手指一拢就和另一位进去了。
“爷,给多了这”“不多,应得的”客人摆摆手就走远了。
“这读书人”谷雨仔细擦了擦两块大洋就贴身放好,想着收工去天桥转转,给婆婆买点啥鸡零狗碎的东西就回去——乖乖,一天赚了两块大洋。
等谷雨回到大杂院时天也凉下来了,又有一群人围在大榕树下侃天说地,他把东西放桌上打算去舀碗酸梅汤喝。
“咋?钱咬手嘞,买这儿多东西?”婆婆看着桌上的东西一个劲的嘟囔,还是欢欢喜喜的收好。
“今儿交了好运嘞”谷雨舀了碗汤,出去坐到大院的门栏上边喝边想事儿“钱匣里有小五百了...胡同里有个院子要买,便宜的很.....隔壁鹤家的姑娘好的很....人估计瞅不上自个儿....”
日子一天天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