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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读音|缁衣随笔散文

心情随笔 时间:202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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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无风,无云,无笛,也无人。清冷的黑夜里,竹林下,衬着皎洁的月光,散落着凄凉的倒影。这座名为灵青的古寺已经在这儿坐落很久了,白日里来的人不多,规模也只是一般。与大多古寺相同,灵青里有佛堂和禅房,今夜便是我到灵青的第一个夜晚。

  最初,古寺的弟子看到提着行李恳求修行的我很是惊讶,毕竟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独自来到寺庙是一件稀奇的事。住持闻讯赶来,得知我是借旅游之名出了家门来投宿古寺后,姑且同意了我的请求。修行期限是一个月,这意味着我将静心于古寺一段不短的时间。

  换上禅衣后,住持专门召见了我。慈祥的虚释大师见到我来,笑容可掬。虚释,亦为“虚世”,据弟子说,大师心静,将往生视作虚无,以此容纳下天下苍生。大师道,“今日一见,你便为灵青之人,带发修行,代表你牵挂浮生,而心若佛门。”我递过茶水笑道,“弟子拜见大师,我未看破红尘,只是却不愿留住于尘世中,遂渴求遁入空门。”

  大师笑到,“也罢,今日你便是灵青弟子了,赐你‘缁衣’为字。”

  我问其意蕴,大师却笑着摇头尽去,只嘱托我好好打坐。我待大师背影消失于细雨中,才回到房中。窗外雨绵绵,佳人发如墨,而此去经年,不是霜华负了红尘,便是无情断了浮生。静谧的禅院中,纸墨笔砚,忽然想起年少时,我在家中洒了一地的墨,只为挥毫写出古韵的风味,“自古桃花香气来,十里皆遇,百里皆闻,千里皆萦,万里皆梦。而今古人去,故人离,欲饮无酒,欲吟无琴。此春矣,皆悲意。” 想起当年的诗词,不禁笑道那时便欲“饮酒”,而又思索如今长大,思绪不佳,还不如当年的绝句一曲,不禁伤感来。

  若在平日,不知是否又要哀叹人生的无奈,而如今已到禅寺,便要静心,我连忙调整心态,静心打坐。

  佛曰,心如止水鉴常明。不仅心静,更是为了心净。几个时辰过去,恍若浮生,又恍若一瞬,这大概也是佛学冥想的奇特之处吧。我不禁笑道,所谓缁衣,其实便是出自《红楼梦》惜春的判词,缁衣顿改昔年妆,独卧青灯古佛旁。大师便是以此将我比作她吧,尽管身不由己于尘俗,却厌倦了红尘,心已归于虚空。而这些,只有虚释大师才能看穿,而怕是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初衷了罢。

  坐于佛帘后打坐,依稀可以看到白日里可见来往烧香的人。我不禁感叹,往日,我总是嘲讽那些祈求的人们,无法拜托自己的命运,而将希望寄托于无尽的虚无之中。可如今,安静的禅院,枫叶飘荡,我却静不下我的心。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悲伤的轮回呢?世人去嗤笑旁人,却渐渐陷入旁人的处境中。旁人看得真切,却逃不过世人的命运。这世界上,除了些成佛的高僧,谁又逃得过命运的追捕和围困呢。

  “缁衣,你似乎分神了。”大师轻言,“现在是打坐的时间,为何你却对着门外的世人目不转睛呢。”

  “是,弟子明白。”我连忙达到,暗叹明明如今是一名“佛家弟子”,却不经意陷入他人的心思中,“六根清净”做不到,才是我无法看破红尘的根本原因吧。

  佛家所谓的六根, 便是眼、耳、鼻、舌、身、意,而六根的所见,所听,所闻,所触,所受和所感,便是六尘。凡人无法将六根的感觉剔除,而只有将此作为虚无飘渺的东西,才能做到真正的清净,也就是常人说的:无欲无求。我不禁苦笑,对于凡人,何能做到这些?

  上午的禅坐结束后,便是自由支配的时间。恰逢雨季,细雨微凉,院中的竹叶皆染上一层雨水。往常的我,大多是坐在家中的窗前,思索碌碌无为的人生。而如今,我一袭禅衣,行走在长廊中,却有种别样的安静。虽是雨天,弟子们也没有懒散,部分的弟子在佛堂修炼,而大多不在禅房的弟子,都徘徊在两侧的走廊中。

  行走在风调雨顺的大堂外的走廊,一个年轻的尼姑正坐在走廊旁,尽管一个人,却是很悠闲的听雨。或许是我独自一人前来佛家修炼的事情传遍了灵青寺,她很快认出了我,并打了招呼,我便迎上去问她,“你们平时都做什么呢?”

  “佛家的生活一向很平淡,”她笑道,“无非打坐,读书。”

  “平时晴朗的时候,会出来走走吧?”

  “当然,佛家的行走永远不会结束,无论是风和日丽,还是落雪成百。”

  我不禁感叹道,“为什么如此执着?”

  年轻的尼姑笑道,“因为这才是生命的绽放。‘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我们总是为这些困扰着,去探求古人的心,朋友的心,爱人的心,可我们总是忘了去问问自己的心,迷失在了哪里。所以当这些雨点绽放的时候,你应该看到每一颗雨水里沉睡的一颗心,可能是你的,可能是今早祈福的世人的,他们会去哪儿呢,是自由的,还是束缚的呢。”

  望见我迷茫的眼神,年轻的尼姑又笑了,“在你踏入灵青的第一天,我听到你问大师许多人遁入佛门的缘由吧,如今你得出答案了吗?”

  我不禁问道,“或许,生命经过太多风浪?”

  “不,”她摇头,“许多的心和红尘一样,不需要任何理由。它只是乏了,或者倦了。”

  她指了指我的心,“你觉得它足以乏到,你可以做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吗。只要你活着,它便跟随你跳动着。”

  这一刻,我似懂非懂,是否遁世并不需要理由,只是倦了,可他的灵魂,又是否将会跟随着轮回,追寻到极乐中去。待我转头时,那位年轻的尼姑早已不见踪迹。

  “此常人所知,万人所解,千人所明,百人所遇,独你所惑,此则人生。”年少的诗歌轻轻散落在我的耳边,年少无心的一句词,却渐渐显露在成长中。缁衣啊缁衣,我不禁摇头叹道,你何时才能断了红尘,遁了空门呢?

  深夜里的烛火明明灭灭,倒影着世人躲不过的劫难,和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一个月如期而至,归期之日,送我离去的是虚释大师,同我离去的是微凉的雨。我依旧如来时那样,孑然一身,一行李,伫立在灵青的门外。

  “一个月到了,心可好。”大师向我微笑。

  我恭敬的拱手鞠躬,“心未断,却如好。心未好,便皆断。感谢大师一个月的关照。”

  大师哈哈一笑,“罢了,回去吧。缁衣啊缁衣。缁衣啊缁衣!”

  我微笑着转身,身后传来整齐的木鱼声。

  “当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无我者,我既都无。其如幻耳…………”

  缁衣,你可知,如何做到无悲无喜,无乐无哀?你又可知,怎样做到无悔无愧?万事虚空,你不过孑然一身,是冥河旁化作的一缕魂魄,生生世世轮回不尽。待到旧事不再往复来,饮下这杯酒,皈依佛门,苦尽甘来。

  有雨的夜里,听到那一声声的叹息,缁衣啊缁衣,缁衣啊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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