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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终有时]花开花落随笔散文

心情随笔 时间:2020-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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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亮的童年

  她出生在东北,成长在山东。当别人问她是哪人时,她总是这么地说,尽管她自东北回山东时仅两岁,那是个连话也说不全的小屁孩儿,东北的一切记忆,都是后来听父母和姐姐们聊天时,才知道的。之前的她,只记得从那个寒冷的小屯子里跟着父母姐姐上火车,父母拿着大小的包裹,两个姐姐就一人牵一个父母的衣角,一起走。她怎么办呢,走路还走不稳呢,常摔跟头呢,邻居老刘干脆背起胖乎乎的她,颤悠悠地亲自送这一家人去三里外的火车站。

  她伏在老刘的背上,被母亲用个很宽的带子紧紧地缚住,就在那温暖的宽阔的背上睡了一觉。这是她惟一的东北记忆。

  她在山东成长,这么多年几乎没怎么离开过这个在全国地图几乎找不到的鲁西小城。她的家在中学,家属院是很单调的斑驳的红砖院落,很简陋的瓦房,冬天没有暖气,四面透风,取暖要靠烧炉子。很多人会在不大的院子里开辟出小菜园,开上几畦菜,点上豆角,洒上菜籽,架上丝瓜北瓜,一到春天,院里就有了植物新鲜的气息。据父母回忆,生她那天,月亮很亮,照得院里一片耀眼的白光,母亲就给她取了个挺诗意的名字,月亮。月亮上面有两个姐姐,她从小就省事,能吃能喝的,胖乎乎的。不到一岁就能自己吃粥了,饭量比小姐姐都大呢,一小碗大碴子粥,她用小勺一点一点地全喝光,刮得干干净净。因此比起她两个姐姐,父母叹息,这闺女,好养省心。

  因此,省心的孩子父母往往是忽略的,她爱说爱笑,活泼开朗,像院里见风就长的丝瓜。几阵春风吹过,几场雨浇过来,院里就爬满了吐着长丝的瓜,你若是一小时在院里不动,长丝就会攀着你的裤腿在你身上结丝瓜。她从不记仇,一直穿着母亲改了又改的大姐二姐的旧衣服,就算是父母明显地偏心,她也是哭过一阵就忘啦,而且常常地哼着歌儿,天知道她整天就这样地快乐

  她声音嘹亮,走路生风,一张嘴说话就笑得嘴咧到极致,因此,父母姐姐空闲时常逗她玩儿,常说她的亲生父母呢,是东北那个屯里最丑陋最邋遢的一家,姓齐,(说的有名有姓的),临来时,把她呢,给了咱这个家,让我们带回来了。她往往笑笑,才不信呢,人家都说她长得模样象父亲浓眉大眼的。她声音一点儿也不象女孩儿的柔弱,支使着她跑个腿儿,拿个东西什么的,她从不偷懒。模样呢,也不如两个姐姐似的小骨架,柔细的样子,长得却是小胳膊腿的如节节相连的白莲藕,粗粗大大的,象个烧火的丫头。

  但是,当五岁那年有天父亲又在编撰她的莫须有的身世时,她突然地放声大哭。谎言重复几次都变成真理了,况且,父母怎么不编排大姐呢,不编排二姐呢,那她真可能是那个东北的父母丢弃的,才被现在的父母收养。她想像着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家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国农村的亲人血缘相同着。而她之前并不知情,现在她知道了,她的最亲的父母在那边,不管他们有多邋遢多丑陋,兄弟姐妹们如何,可总是她的家啊。她突然地感到巨大的陌生和失望,泪水顺着胖脸蛋一颗接一颗的滚落,开始大家还笑着,你看啊,这回小月亮真信啦。大姐二姐赶紧跑过来安慰她,父亲许诺给她买糖吃,母亲后来没笑,看着她痛哭失声的样子,抽噎着,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糊的袖子上亮晶晶的,心疼地搂在怀里,“月亮,你爸逗你玩的啊,喜欢你才愿逗你玩呢,月亮不喜欢呢,以后就不再提这个啦,行不?”知女莫如母,她感觉到她的这个小女儿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着,汹涌着,这个孩子太认真啊,认死理的孩子易受伤,母亲,忧心忡忡地望着被泪水泡涨的发红的月亮,心里一痛。

  这是她在五岁时显现出的刚烈性格。

  月亮六岁了,开始读小学了。在这一年,她遇到了一生中难忘的一个的女老师。老师姓九,很稀有的姓,她总是扎着很长的一条麻花辫子,很好看的脸上很光洁。更让月亮高兴的是,九老师最喜欢讲故事,她讲卖火柴的小女孩,讲白雪公主,她的声音非常动听,很清澈,讲故事的时候用很甜美很有感情的普通话。讲到高兴处,也会笑起来,声音清脆,讲到伤心处,声音低沉,几度凝噎,所以月亮他们班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喜欢九老师。

  九老师在离中学不远的小学住,有时家里若是母亲包包子,烙饼什么的,月亮会偷偷地藏起来,然后趁着热,急步跑向小学,让九老师尝鲜。九老师也很喜欢月亮,她常抚着月亮的脸,用好听的声音说,谢谢小月亮啊。有时还会再让月亮也顺便捎回个桃子啊,枣子之类的,礼尚往来,母亲笑笑,这孩子,和小九老师倒是挺亲!

  后来,她几乎每天都要去九老师家,直到有天遇到一个男青年。九老师看到小月亮来了,就笑嘻嘻地在桌子上抓了一把糖,说:“今天老师有事儿,你回家好吧!”月亮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和你的交情还不如这个笑眯眯的男的吗?他是谁,月亮不问,她知道这是个秘密,九老师不说,她永远不会问,但只是从那天开始,她就不快乐,感觉九老师和她的情谊被那男青年用一把糖给夺走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母亲吃惊地看着她鼓涨的衣兜里装着大白兔奶糖,脸上却是一幅风雨欲来的阴郁,母亲把她搂在怀里:“怎么了小月亮,九老师有事?”

  她扑进母亲的怀里,哭着说:“有个男的,给我一把糖。九老师就说有事,要我回家。”母亲听完原委,笑了:“九老师是大人啦,她有她自己的事儿要处理啊。大人都会这样的。”

  月亮不懂,大人为什么就这么地不看重感情。但也没说什么,一连几天,她都赌着气不去九老师家,九老师还是一如继往地讲故事,可是不到一个月,九老师笑嘻嘻地宣布,她要调走了,要结婚啦。

  月亮哭了,九老师抚着月亮胖乎乎的脸蛋,安慰她别哭,老师还会来看你的,然后在她的毛茸茸的前额轻轻吻了下。月亮很伤心,原来她的爱竟是这么地渺小,原来一个人长大了会结婚,会背叛她的情谊。

  在这之前,她从未痴迷过一个人,一个外人。接连好几天,她常常眼泪汪汪的,看到教室里黑板,就想起九老师的样子,听新老师讲课,耳边就会响起九老师的声音“我会来看你的!”前额那被轻吻过的皮肤被唤醒了,毛茸茸的,暖暖的。

  其实月亮所神奇的事情,无非是九老师让她学会了听故事,喜欢阅读。以后九老师再也没有来过,她说话还不算数,几年时间过去了,她应该也会有小孩子了吧?想起这个,月亮一阵地失望,一阵地痛。

  时间缓缓地过着,当她读二年级的时候,她慢慢地心里就不那么地想念九老师了,在街上看到和九老师相似的背影,她也不好奇那个是不是九老师?她知道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只是十年后,在那个小城不出名的校园里,那感觉,那体验,爱一个人的痛苦、忧伤和折磨,再一次地卷土重来。

  二、一个有月亮的晚上

  星期天的下午,月亮坐市内的3路公交车返校。经过七月高考的月亮考上市里的一所综合类的学院,学的是工业会计。

  刚上车找个位子坐下,听到一声喊“李月亮!”她寻声抬头,看到了林强。

  车上的人并不太多,月亮身边还有位子,林强就挨着她坐下来。“我在下面喊你好几声呢,你却一脸凛然。”林强笑着说。

  “我真没听到,你知道站牌下人挺多的。”她脸红了。

  一年多来,第一次,和这个人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单独在一起,而且离得这么近,看着他的眼睛说话,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你家就在这里吗?”林强问。

  “是啊。”月亮头微低回答。

  “咱在一班里,没大说过话啊。”林强说。

  “是啊,没大说过什么话。”月亮知道虽然和他没大说过话,但月亮知道林强,因为她们宿舍里的吴丽经常提起林强,都是从一个县城考到这个学校的,自然地关系比一般同学要近一些。而且那次国庆节,林强的高歌《说句心里话》、《小白杨》,他一开口,月亮就被林强的声音迷住了,是那么清澈明朗的声音,像秋天高原上的明晃晃的太阳,干净地让人心疼。她呆呆地望着穿着朴素的林强,像棵毛白杨似的玉树临风,他家是在农村,农村繁重粗砺体力劳动,是如何成就了这个质量如此之高的嗓音不受伤害呢?那清澈纯净的声音,让月亮感觉林强好了不起。

  三路车走走停停,一路上他们就聊些漫无边际的话题。开往城外的公共汽车,渐渐地乘客少了,黄昏了,窗外景色已不再分明。路灯刹那哗啦地亮起,显得车箱内黑黢黢的,一时无话,外面是一座平庸无奇的城市。

  但就在这时车到站牌了又停了下来,到学校了,在这里下车的差不多都是那学校的学生。这儿远离市区,路西侧是没有尽头的环城湖,紧挨着他们学校,湖与学校之间有一架很坚实的桥。月亮刚升上高空,洒下清洌洌的光,给他们周身披上美丽的轻纱。他们走上桥面,湖水的声音变得浩大起来。四周都是菜田,空气中飘散着植物特有的芳香气。在菜田的尽头,护卫似的有很长的树行,那里,生长着成千上万棵杨树、柳树。

  当晚他们班又组织了一场晚会,林强这次登台,唱得是童安格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谜总是看不清

  其实我用不在乎掩藏真心

  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

  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你说要远行暗地里伤心

  不让你看到哭泣的眼睛

  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

  林强唱得极其动人和悲伤,月亮不禁热泪盈眶。这是和他的声音非常吻合的歌,这是她的歌――从那天起,月亮就认定了这个,她在他的歌声里打着寒战,从此她再也不用听童安格的歌了,他唱得足以超过童安歌,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这声音在耳边在梦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像上帝的语言,令人无法忘记,却又甜蜜而忧伤。她又感到了那种十年前的熟悉的危险,可怕的熟悉的气味,怪兽似的越来越近,她知道,那将又是一段一见钟情的令人绝望的爱。那是让李月亮穷其一生无法忘记的一个有月亮的晚上。

  李月亮其实也知道,林强早就属于别人,这个别人就是同一宿舍的吴丽。吴丽与李月亮是上下铺。林强和吴都是一个地方的,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一点点地陪伴着长大的。吴丽提及林强时,那是满眼的喜悦与骄傲,她熟悉他的儿时,熟悉他的村子,熟悉他的家人,熟悉他的喜欢与憎恶。

  而且过大周回家,林强还会到女生宿舍找吴丽,看到李月亮,他会用那好听的声音问:“李月亮,见到吴丽了吗?”李月亮此时一阵眩晕似的痛,她知道,林强是来找吴丽一起回家的,一起回家的那个姑娘是吴丽不是她李月亮。

  进入夏天了,两年的专科生活很快地就要结束了。这时的校园外景变得非常的美丽,天底下铺展着一望无垠的麦子在微风上翻滚着麦浪,菜园里,各种蔬菜也生长的繁盛,湖水蒸腾着热气,而且即使在校园的晚上,也会有隐隐的蛙鸣。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走出校园,在田园小径上散步,呼吸着庄稼自然的成熟芳香,感受到麦子铺天盖地的饱满气息,欣喜地体验这种植物生命力的欢腾。就这样,李月亮有时也会一个人出来走走,就在那天她看到林强和另一个女孩,但不是吴丽,因为女孩的笑声如此地放肆和青春,清脆的象裂帛陶瓷乍烧制成形的相逢的喜悦,在宿舍里,吴丽从没这么地开怀大笑过,而且吴丽的声音总有些沙哑,总之不是吴丽。

  怪不得吴丽近两天不太高兴,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是不是吴丽早就知道林强和这个女孩在田野里散步呢?那晚的月亮依然很亮,可是李月亮就这样呆呆地在离他们不远处,听到他们的笑声,月光袭来,她打了下冷战,身上发冷,天空的月亮漠然地注视着田野的一切,联想到吴丽这段时间的郁郁寡欢,听到今日的笑声,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浑身冷痛,她感到了无形的刀光剑影。

  毕业之际,大家互相在毕业纪念册的留言,大家都纷纷写道李月亮是个很爱笑大大方方的姑娘,是个很坦诚的朋友,因为她从没有和任何同学发生过矛盾,室友们还记得她常常自觉地清理室内卫生,这些,让大家都记着呢。林强在她的本子上写的是:“你是个善良,朴素的姑娘,乐于助人,名字虽是月亮,但心里是充满着阳光!”李月亮看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每个字全部背诵,背诵下来的李月亮独自一人来到校园外的田野,望着被收割后光突突的麦田,哭了。“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李月亮轻声地哼起熟悉的歌,心里钝痛,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如冷箭似的无处躲藏,把她刺得遍体鳞伤。

  李月亮知道,这是一种爱,绝望的奋不顾身,飞蛾扑火般地内心狂热,表面上虽风平浪静,但内心浩浩荡荡的风吹来,波涛汹涌。她身上有一种迥异于常人的特质,有种坚贞的狂热,宗教徒般的纯净品质。这样看她,就是时刻为爱而献身和牺牲的人,一种绝望的不干扰的暗恋情怀,普通的感情,在她那儿,变成了一种很崇高的品格,变成一种信仰,一种朝圣般的肃穆和低回。

  她想念林强,想念真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有时黑夜早睡下,却大睁着眼睛,彻底无眠。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林强的声音,歌声像在天国的佛乐,温暖却又那么地遥不可及。那些年,像她们这种专科还是包分配的,她早就知道被分配到市里的一个中型企业,但不用慌着报到上班。这样长长的假期,变得寂寥乏味,她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李月亮,决定骑自行车去近百里林强所在的县,所在的乡镇悄悄地看看。只是看看,看看是哪样的水土养育了这么一个有魔力的男子,看看哪样的绿树环抱的村子里诞生了这么一个太阳般令她眩目的人物。

  她一早就起床,洗把脸就给母亲说找同学玩了,然后蹬着单车行走在夏天的早晨。那是她平生第一次骑车子走那么远的路,按了印象中吴丽曾讲过的那个模糊的方位,走过县城,走过乡镇,一路上问了又问,终于来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村子。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她汗浸浸的被热风一吹,感到后背冰凉,但她是非常地高兴。她终于和他能有机会在一个村子里了,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感受着同样的炎热气温,她远远地望着,把太阳帽沿遮住脸,她低垂着头小心地缓缓地蹬车子,心里有一种难言的快乐。她不知道哪是他的家,当然也不会去问人家,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住在这里,到处都有他的气息,他踩过的足迹,他的歌声,他的话语,他的高喊“李月亮啊!”她不停地走,不停地走,脸滚烫的,包里的水喝掉了两瓶,啃了一个面包,她触及到他的点点滴滴,甚至包括他童年的记忆,她感到由衷的快乐。

  直到太阳西下,天边铺满了绚烂的晚霞,凉爽的晚风拂面,在田地里干活的农民陆续地回来,她才恋恋不舍地蹬上车子,驶离村子,然后加快速度骑行,耳畔响着呼呼的、燃烧的热风。她大海捞针般地转了一天,脑子里猛然地想起刻在景点的老俗的一句话“到此一游。”她开始还笑着,后来心里发酸,眼睛潮潮地。

  等到了她所在的小城,街上的路灯已亮起,她才感觉到累了,腿有点酸痛,在喧闹的车流中,她精疲力竭地蹬着车子。等她回到家里,母亲正在紧张地坐立不安地等她,面对母亲的质问,她搪塞一句在同学家看电视了,玩的时间长了,忘了时间啦。然后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她一坐下,就感到周身不同于家人的汗酸气味,让她很羞愧。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她心里感到很沉静,也很喜悦。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把碗洗完去洗澡时,母亲正在与父亲压低声音说着什么,院子里的丹桂树花朵开得正艳,浓郁的小院里香气铺天盖地。

  三、我信任你,月亮同学

  李月亮自从那天疯狂地骑行一天之后,再也没去过那个地方。她变得安稳了许多,每天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她乐此不疲,她快乐地哼着歌。她不能有一刻地闲着,因为一旦有了些许空闲,那些藏匿在东南西北四面八方的林强的声音开始如呼啸的风,扑面而来,摔在墙壁上,落在地板上,响在不大的屋子里,一听到这些,她就想哭。

  直到有天,惊喜来临,林强真的来她家找她。她大喜,杯子洗了又洗,用新烧开的沸水,泡上爸爸一直舍不得喝的毛尖,绿盈盈的叶子舒展开来,茶香飘满了不大的空间。林强一直微笑着看着李月亮忙活,等李月亮坐下后,对他说“喝呀喝呀”劝茶。他开口了。

  静静地,他和她现在真实在坐在一间屋子里,之间隔着一个小茶几,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沙发上,这一生中还会再有吗?尽管他满腹心事,被爱她的女人和他爱的女人烦扰着,但她仍然愿意和他就这么地坐着,哪怕到地老天荒,只是她愿意,心甘情愿地愿意,没有任何条件地愿意。

  他竟然对她说吴丽的事情,和那个叫也爱笑的方娟的据林强说是“精灵古怪”的姑娘。他说:“你知道吗,吴丽是我老乡,我们在小学就是同桌,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又读的同一所大学,是很熟悉,但我真的不喜欢她,我只是把她当成了邻居家妹妹,一个好同学,一个好知己!她需要的爱,我给不了她,如果让我给她做什么事,我绝对立刻去做,但这感情,我真的做不到。你知道吗?”

  李月亮没有说话,她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她的倾听,只要倾听就可以了。然后他开始描述对那方娟的感情:“那是什么呢,花的情,水的美的情谊!”李月亮脸慢慢地变得苍白,浑身冰凉,心中所有的骨架都全部失去支撑似的,她倚在沙发扶手上,尽量地挺直身子,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她心里真的妒忌那个方娟,那么个女孩子从林强花瓣似的嘴巴中盛开,骄傲地立在屋子的正中,明艳美丽,饱满芳香。只有她李月亮仿佛刚经冷风吹的凋谢的花朵,零落丑陋卑微。她在他越来越生动的描述中越来越悲伤。

  “我谢谢你,李月亮,”她突然听到这句话,一惊,抬起头,“因为我信任你,你是我们班惟一让我信任的女生!”他结束了他的倾诉,她心里已是琴弦乱断,五音杂陈了。因此,保持着适量的沉默,勉强地笑着,这样林强仅从外貌上看老同学李月亮真象一个善于倾听的女生,值得信任的女生。

  他在李月亮家喝了两杯茶,临走,他紧紧地握住了李月亮的手,说着“再见!”一连几天,李月亮都感觉手的芳香柔软,仿佛被佛光笼罩过似的充满着神秘,但她又清醒地知道,这一切与爱无关,仅仅是因为“李月亮,我信任你!”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假期的一天,她顶着毒辣辣的大太阳奔波在他的村子里,不为观光,捧起一把泥土,只以为能抚摸到他的温暖……

  四、聚餐

  大多数同学都拿到了分派通知,一般双方同意,到十一月份即可上岗。这样,他们的假期相当于又延长了一个暑假的长度,也有同学嫌弃在家呆烦了出去打短工的。李月亮还是呆在家里,除了做家务就是看看书,间或想着林强,想着其他同学。

  在一个很热的下午,李月亮接到了两封信,一个是班长的手迹,看来是复写的,只一行字,十月八日中午在市二招待所同学聚会,请按时参加。一个是是吴丽的笔迹,来自河北某县国纺厂。信中说,她已打算永远在河北上班,同来的还有同班同学陈亮,现在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只等双方家庭见个面,就准备结婚了。吴丽说同学聚会,他俩都不打算去了,一来呢,路途遥远,路费不少花钱,二来呢,说实话也不想见那个负心的林强。原来,吴丽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李月亮没有任何理由,再说就在家门口,不去参加也说不过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天来得人不是很多。林强来了,但是方娟没来。包括李月亮,一共四个女生,七个男生。班长第一个举起酒杯,里面透明的,是白酒,他说:“祝咱们班所有同学来的没来的前程似锦!”一饮而尽。

  接着几个男同学频频举杯,不同的祝福,最后都是用酒表真诚。

  今日相聚,再聚首不知是哪年?大家都嘻嘻哈哈地乱说着,开着玩笑。

  班长举起白酒瓶,分别给喝光饮料的女生各斟酒一杯,然后十一只杯子清脆地在碰在一起。大家开始有点激动了,李月亮平生第一次喝白酒,酒真是好东西,喝到肚子后,脑子也变得晕晕的,是一种很舒服的很恰到好处的晕。身体变轻了,别人的声音变得遥远,她泪流满面。

  林强说我给大家再唱首歌吧。

  熟悉的歌声《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又响起来,只是没有伴奏,这样听到的声音更是清晰,也更好听。李月亮突然也和林强并在一起站着,同唱

  “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

  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你说要远行暗地里伤心

  不让你看到哭泣的眼睛……”

  两年的校园生活,她从未在班内公开唱过歌,没想到她居然唱得这么好,大家目瞪口呆,唱完了过了几秒钟,才想起了赞美,赶紧拼命鼓掌。

  她凝望林强,那双纯净的清澈的眼睛,回想着好听的声音,她泪落了下来,赶紧擦去,自嘲说:“聚会太激动啦!”

  大家都宽容地笑着,班长说:“再聚会时,别人不来,你一定要来哦,你是留守在这儿的根据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已过去三个多小时了,其他房间的客人都走光了,服务员进来几次,让他们不安起来,再不舍也终究要分开的。

  最后,他们同学之间互相拥抱道别,等到林强伸出双手迎接李月亮时,李月亮早就湿润的双眼再一次地被打湿。她拥抱住林强,紧紧的,这种饱满的激情,让林强不由得颤抖了下。她知道,这是她对过去的告别仪式,仿佛站在茫茫的草原上,四面辽远空旷。爱,永远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再见,我的同学们;别了,我的男神林强!她走出酒店,和同学们笑着招手道别,三路车远远地驶过来,她踏上这熟悉的公交车,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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